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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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的結果是毛利蘭趕了過來，她扶著紀理上樓的，同時還自願自發的留下來照顧紀理。
而跡部景吾見有人過來，也便沒有繼續停留離開了。
“園子真的好擔心你，但是她現在走不開，明天就會來看你了。”
女生照顧的確比男生要來的方便一些，畢竟還能幫忙換衣服，處理身上一些看不見地方的擦傷，幫忙擦拭身體。
“謝謝你，小蘭。”九島紀理感到了一些不好意思，“還麻煩你來照顧我了。”
毛利蘭笑著搖了搖頭，“紀理是我的朋友呀，照顧朋友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而且……我也答應了新一，要好好照顧你的。”
聽到這句話，九島紀理沈默了片刻。
怎麽會有這種讓自己青梅竹馬照顧別的女人的智障發言？
她想想，如果幸村這麽跟她說話……下意識的拿幸村來做對比的這一瞬間，九島紀理意識到，幸村精市已經不是她男朋友了。
雖然話是說分開一段時間，但實際上和分手沒有什麽兩樣。
每當她想到幸村精市時，就會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容易被其他人看出來臉上的變化。
此刻毛利蘭就有些擔憂的看向她說：“怎麽了？”她單純的以為紀理是身上哪裏還疼，便問：“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回過神來的九島紀理搖了搖頭：“我沒事，小蘭你也早點休息吧。客房之前都是收拾過的，……對了，我的手機有幫我拿過來嗎？”
紀理主動提起，毛利蘭才想起來這件事。
她站起來去樓下帶來的東西裏找了找，把紀理的小包拿了上去。
“那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什麽事你就大聲叫一下，好嗎？”毛利蘭不放心的囑咐道。
“好。”
毛利蘭好溫柔啊。
九島紀理眨了眨眼睛。
等房間門被關上，燈只剩下床頭櫃的一盞。
九島紀理慢慢深呼吸了一下，想將聚集在胸口的郁悶之氣全部吐出。
她把手機拿過來，翻開便是幸村精市的未接電話和信息。
神色淡淡。
在醫院時或許是一時沖動，此刻所有人都離開的現在，她卻慢慢的確定下來。
至少現在的幸村精市，和她不合適。
——紀理，發生了什麽？
……
…………
短信也從一開始的單純疑問，到解釋、道歉，最後一條。
——紀理，不要不理我。
這句話讓紀理想起來一些過去的事情，第一次吵架的時候，原因已經記不清了。她一直把幸村當做空氣一樣對待，當時幸村就是這樣，露出了非常憂郁的神色，拉著她的手低聲說‘別不理我’。
她的心一下子就軟的一塌糊塗。
可是如今再看到這句話時，或許是因為不是面對面，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
九島紀理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睛。
點到短信裏，編輯了一段話給幸村——
“幸村精市，我喜歡你。
但是我很痛苦。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夢想，有自己喜歡的東西，有自己的生活。
我理解你，但是不想等你了。
過去這麽久的時間，我忽然意識到，談戀愛是為了讓自己開心的，而不是苦悶的。雖然我們的同居是一場玩笑引起的，但我也曾抱有期待，可是你送我的禮物卻是自以為是的關心。
我希望你也不要來找我，不要逼我在高三還要轉學。
現在我離開了，你可以更好的投入在網球之中。
你也可以不用考慮我，只考慮自己的選擇是否參加職業了，就像是切原那樣。
很抱歉，切原赤也的補習我也不能繼續了，但是給他的輔導書已經都給他了，你們照著方法教就可以。
…………
……”
洋洋灑灑的最後，九島紀理慢慢打下最後一行字。
“兩年來，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很抱歉，不能成為你理想中的戀愛對象，無法給予你默默的支持和鼓勵。
關東大賽加油。
希望我們彼此給對方留下最好的印象，所以，再見了。”
——From九島紀理
信息發送成功後，九島紀理將幸村精市的電話號碼第二次拉入了黑名單，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她靠在床頭，就安靜的呼吸著，什麽動作都沒有了。手機屏幕上閃爍著電話來了的圖像，過了許久紀理才看過去了一眼。
是跡部景吾。
她不是很想接，分手仿佛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氣，連擡一擡手指都顯得軟弱無力。
但最後還是接了起來。
“……”
“幸村精市的電話打到我這裏了。”
跡部景吾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可以不要提他嗎？我已經跟他分手了。”九島紀理有點排斥。
跡部景吾捏著手中的香檳，坐在陽臺的靠椅上，沈靜的雙眸註視著遠空的高月。
“你又要逃避了嗎？九島紀理。”
“不要對我說教！”
聽到這句話，反應強烈的九島紀理呼吸有一瞬間的急促：“第二次，跡部景吾。不要讓我再聽到這個詞第三次……”
跡部景吾輕笑了一下，似乎絲毫不畏懼九島紀理威脅一般的說法，繼續說道：“你逃避九島家，躲到了工藤新一的家裏。逃避冰帝，跑到了神奈川。現在跟幸村分手了，你準備做什麽？轉學到北海道嗎？”
“留下了疤痕，不是把鏡子打碎就不存在了。”
“和你又有什麽關系。”九島紀理的手緊緊攥了起來，“對，我是膽小鬼。我是打算離開神奈川，那又怎麽樣。”
她的小心思似乎在跡部景吾的眼裏一點也藏不起來，“別說什麽終究有一天會逃無可逃的話，世界那麽大，我不相信沒有一個重新開始的地方。”
“你離開冰帝是為什麽？覺得他們會議論你，不再像以前那樣崇拜你，害怕自己變成校園裏孤立的對象？”
跡部景吾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顯得格外低沈：“那你有沒有真正的看過那些跟隨你的人，了解過他們。”
九島紀理：“跡部景吾，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做心理輔導的？”
“本大爺給你做的還少了？”
跡部景吾嗤笑：“有空就回冰帝去看看。”
“……回去看看被你統治的冰帝？”
“看看你離開之後的冰帝到底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跡部景吾晃動著酒杯中的橙黃液體，懶聲道：“看看長太郎到底是為什麽加入網球部。”
說完這些，跡部景吾就掛了。
剛剛還被分手情緒主導了大腦的九島紀理，註意力便突然被轉移開來了。
因為她真的很好奇。
離開冰帝的原因和跡部景吾說的差不多，她覺得已經算是失敗者的自己，再留下也是徒增笑柄，還不如一走了之。
思考了一會，她打電話給了和跡部景吾關系最好的忍足侑士。
對方似乎已經睡了，接起電話時還有些困倦的鼻音，“九島桑……？”
忍足揉了揉眼睛，又把手機拿下來確認了一遍名字。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他和九島紀理在校期間不算很熟悉，存了電話的原因還是工作上有交流，……雖然不是什麽愉快的交流就是了。
“有些事情想問你，”九島紀理把放在一旁的玩偶抱在了懷裏，“我離開冰帝之後發生了什麽？”
忍足侑士：“……？”
他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靠在床頭點開了燈，揉了揉鼻梁問：“為什麽問我？”
“景吾最近不是和你又聯系了嗎？你問他更方便一點吧。”
“……跡部跟你提起過我嗎？”九島紀理楞了一下，“他讓我回冰帝看看，讓我看看鳳長太郎是為什麽加入網球部……”
忍足侑士：“所以你就找到我了。”
“恩，你跟跡部最熟悉。”九島紀理說：“所以，我想問問你我轉學之後冰帝都發生了些什麽。”
還有，跡部為什麽特意跟她提起鳳長太郎的事情。
大概思考了一下整件事的邏輯，忍足侑士斟酌著說：“你走之後，”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這句話被他咽了下去，對方想聽的肯定不是日常的內容，跡部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他思索了一下，感覺悟到了。
“你走之後風紀委員長的位置空了兩年，學生會主席的位置空了一年。”
“什麽意思？”
忍足侑士：“風紀委員長的任選，景吾說只要有能比過你履歷的就可以勝任。”
然後一空就空了兩年。
“學生會也是跡部的意思？”
忍足侑士聳了一下肩，擺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後來發現自己是再打電話對方看不到時，才又開口說：“他在指派下一任學生會主席時，指派了九島紀理。”
言下之意就是跡部景吾畢業後學生會主席的位置留給了她。
而歷代學生會主席的照片墻上，也永遠的空出了那一塊。
九島紀理覺得自己需要靜一下。
“你說的是跡部景吾嗎？他當時看我那麽不順眼，怎麽會……”
風紀委員長就算了，風紀委員會裏全是她的人。
學生會怎麽可能這麽操作？
雖然跡部的確給校董事捐了不少錢……捐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忍足侑士反駁了她的說法。
“景吾私下裏可不是這樣評價你的。”
雖然有點不太厚道，但忍足侑士還是把打擾自己睡覺的罪魁禍首歸到了跡部景吾身上，並且絲毫沒有隱瞞的把他曾經誇過九島紀理的話一一覆述了一遍。
“雖然聒噪、煩人，還是個麻煩精。”
“卻自信、勇敢，也有女性應有的優雅和迷人。”
一直到掛斷電話後，九島紀理還有點覺得忍足是在耍她。
那些話裏，除了聒噪又煩人和麻煩精以外，有什麽是跡部景吾能吐出來的話嗎？
沒有，一個都沒有。
雖然她不否認其中誇的沒錯，但如果說這是跡部景吾說的，她100x100的不相信。
關於鳳長太郎的事情，忍足侑士最後也沒有說清楚。
他所知道的只是當時鳳加入網球部的時候還不會打網球。
九島紀理決定自己看看。
分手之後原本準備直接轉學的她，在跡部景吾的電話指揮，還是選擇了正常上學。幸村精市來找過她幾次，但她每次都‘剛好’不在，或許是意識到紀理刻意在躲他，後來便沒有再過來過。
她坐車到東京網球都大賽的比賽場地後，覺得自己一開始擔心找不到位置的想法是多餘的，才站在入口處，就已經聽到了冰帝啦啦隊的加油聲。
看來比賽已經開始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九島紀理來到了比賽場地。
現在才是剛剛第一場比賽，站在最外圍的紀理辨認了一下場上的牌子：冰帝對戰不動峰。
場上冰帝的兩個人她都認識，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
另一所學校的就不知道了。
九島紀理目光移了一下，往選手休息區域看去，率先看到的就是自帶閃光的跡部景吾，停留了一秒看向後面，卻沒有發現鳳長太郎的身影。
恩？
實在找不到鳳長太郎，九島紀理打了個電話給跡部。
“餵？”
“鳳長太郎怎麽不在場上？”
九島紀理現在跟跡部說話還覺得有點怪怪的，可能是因為那天忍足侑士給她說的太恐怖了。
“你在比賽現場？”
跡部景吾擡頭往觀眾席看去，好巧不巧，一眼就鎖定了九島紀理的位置。
和跡部景吾直接對上眼的紀理：“……是的啊，你不是讓我來看看嗎。”
她眨了一下眼睛，絲毫不知道自己是站在不動峰的觀眾區。
“長太郎去熱身了，我讓樺地帶你去找他。”
跡部景吾掛斷電話後，讓樺地低頭，在他耳旁低聲說了幾句。
大概五分鐘左右，樺地崇弘便找到紀理把她帶去了鳳長太郎熱身的地方。
“謝謝，帶我到這裏就可以了。”
九島紀理看到了鳳長太郎的身影，禮貌的讓樺地先回去了，他應該也不想離開跡部太久。
這塊地方正好有一處長椅可以休息，紀理便坐了過去。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嫩黃色的連衣裙，顯得她好像還是十四歲一樣。因為不想被曬到的緣故，她坐在了樹後面，這個位置也不會讓前面的人一下就能看出來她是誰。
她好像還沒有見過幸村打網球的樣子。
在外面的緣故，九島紀理的姿勢沒有特別放松，她一邊看著鳳長太郎熱身的背影，一邊想著別人。
她也去過幾次網球部，每次去的時候幸村精市都是笑盈盈的披著土黃色的隊服，站在場邊像個監督教練一樣。
……那身衣服真的很醜，她不是很喜歡穿隊服的幸村，就去的少了。
所以就算偶爾幸村叫她，她也答應的不多，後來幸村可能是以為她不喜歡去，便沒有再主動邀請過她了。
“紀理！”
等九島紀理回過神來時，留著細微汗水，喘著氣的鳳長太郎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
她眨了眨眼，有點生疏的說：“好久不見。”
他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我、我……”鳳本來就不矮的個頭，這兩年更是極速生長，紀理不得不擡著頭才能和他的眼睛對視。
“我昨天給你發了比賽的信息，我以為你還是不會來……”鳳長太郎單純的眼睛中，明顯透露著極為熱情的顏色。
信息？
九島紀理想起來，自己本來想拉黑鳳長太郎，但又覺得不夠解恨，便只是把他屏蔽了。
這樣他本人還是可以發信息過來，但自己卻看不到。只是她沒有想到，兩年多過去了，鳳長太郎還會給她發信息。
“你不是在熱身嗎？怎麽不繼續了。”
“可是我想跟紀理說話。”
過於直白的渴望很容易就讓紀理神色柔軟下來，“待會就要比賽了，熱身不做好的話……你是想讓我看你因為什麽可笑的原因下場的表現嗎？”
鳳長太郎的神色一緊。
他慌慌張張的說：“那，那你會看我比賽嗎？真的是特意來看我比賽的嗎？”
“我會在觀眾席上看你比賽的。”
九島紀理做出了保證。
鳳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才繼續回去找自己的隊友熱身了。
這讓九島紀理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人真的從來沒有變化過啊……所以她才會覺得當時做的有些過分了。冰帝一年級以她為首，她表現出對鳳長太郎的不喜，別人也會自發的做出排擠他的行為。
雖然從她制止這種行為之後的觀察來看，對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孤立的事情。
陪著鳳長太郎熱身的是宍戶亮，他對紀理的態度就不怎麽友好了，光從剛剛投過來的眼神中就可以窺見一二。
這場熱身大概維持了有20多分鐘，但是等鳳過來找她一起去比賽場時，九島紀理才意識到時間過去了這麽久。
鳳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十分的認真，而這種認真也很容易感染其他人，紀理不否認自己能堅持這麽久的音樂也有鳳的一部分原因在裏面。
“紀理，你要不要進場看比賽？”
“餵，讓別校的學生進場算是怎麽一回事啊？”宍戶亮不客氣的說。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九島紀理。
脾氣已經很好的紀理完全不在意這點事，但她也沒有給宍戶亮一個眼神的回應。
“我在那邊看比賽就好了。”
她朝鳳長太郎笑了笑，對他伸出了手。
原本還因為說錯了話，而有些低落的鳳長太郎立刻乖乖的矮下了身子，好讓紀理可以輕松的摸到他的頭。
鳳長太郎臉有些紅紅的說：“這樣可以嗎？”
宍戶亮：“……？”
他頓時覺得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清醒點啊長太郎！這個女人都轉學走了多久了啊！
這算是她跟鳳長太郎從小到大的一個習慣，以前她想安慰長太郎時就會摸摸他的頭發，等後來他長高了，也會低下頭來讓她拍頭。
這個動作讓幾年來的生疏慢慢散去。
“恩，去比賽吧。”
九島紀理彎了彎眉眼：“加油啊，如果輸了我就把你的小提琴上的弦一根一根的綁在你頭發上。”
鳳長太郎瞪圓了眼睛。
“哈哈。”九島紀理揮了揮手，便自己走到了觀眾席上去。
剛剛的話也是她曾經說過的，只不過是在一場大型小提琴比賽前，鳳長太郎緊張的不行，她便這樣威脅他。
非常單純的鳳信以為真，小提琴會被拔弦的恐懼多過了緊張的情緒，最後取得了優勝。
不過即便已經是高中生的他，仍然非常單純的相信了如果自己輸了比賽，心愛的小提琴會被人把弦一根一根的扒下來。
這場比賽一開始，鳳長太郎就率先拿下了一分，甚至沒有讓宍戶亮插到一手，打的像個單打一樣。
忍足侑士：“長太郎怎麽了？”
看著幹勁滿滿的鳳，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跡部景吾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站在觀眾席上的九島紀理。
“哼，真是太不華麗了。是吧，樺地？”
樺地：“WUSHI.”
忍足侑士順著跡部的目光看了過去，臉上的表情變成了了然。
原來是忠犬的主人來了。
雖然自從鳳長太郎加入網球部之後就被隱隱的驅逐出了九島紀理的隊列，但每次九島一有什麽動作，他都是第一個響應支持行動的。
而且在九島紀理轉學前，即便是在網球部也是張口閉口‘紀理說’。
他猜測這根那天晚上的電話也有關系，而跡部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自己誇過九島紀理的事情已經被他說出去了。
站在觀眾席上的九島紀理非常投入的看著這場比賽。
她雖然會打網球，但是不會像鳳長太郎這樣認真，當他握住球拍時，仿佛進入了一種奇妙的氣氛之中。
每一下的揮拍，擊球，都像是在做什麽神聖的事情。
……比他拉小提琴時更加專註而快樂的神情。
幸村精市打網球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這個問題在紀理的腦中一閃而過。
幸村精市有點疲憊的放下球拍。
以他目前的實力，和網球部的部員們比賽只有輔導他們的作用，對他自己基本上沒有什麽提升了。
他給工藤新一打了電話。
對方的態度雖說沒有多好，卻還是願意和他好好聊上幾句。
紀理和他分手那天晚上，被怪盜基德扔到了一輛貨車上。那輛貨車本該在那裏停到第二天早上，意外被開走了。
當時的紀理醒來時便在疾馳的貨車上，她不知道司機的情況，便只能找了機會下車一個人走在公路上，攔車車不停，好不容易問人拿到了手機，給他打電話時卻是無人接聽。
這下不僅是紀理覺得他討厭了。
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很討厭。
在事情發生的第三天，紀理把公寓裏關於她的東西都帶走了。
但是那些他們一起挑選購買的，卻還留在了公寓中，他本來想收起來，卻又覺得失去了那些東西的公寓太過空曠，最終還是放在了原處。
曾經的幸村精市可以毫不猶豫的說自己了解九島紀理，知道她喜歡的所有和討厭的所有。但是現在，這種自信一點點崩壞瓦解，他好像一點都不了解紀理。
他不知道紀理會打網球，也不知道她和跡部景吾關系很好。
他不了解紀理想要的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紀理是不是喜歡他所維護的生活。
幸村精市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的事情。
這樣的他，被討厭也是正常的吧。
七月份就是關東大賽了。
幸村精市拿起毛巾的手微顫了一下，網球他不會放棄，但不代表就一定要放棄紀理。
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要嘗試一下。
他的神色漸漸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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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跡部景吾見有人過來，也便沒有繼續停留離開了。
“園子真的好擔心你，但是她現在走不開，明天就會來看你了。”
女生照顧的確比男生要來的方便一些，畢竟還能幫忙換衣服，處理身上一些看不見地方的擦傷，幫忙擦拭身體。
“謝謝你，小蘭。”九島紀理感到了一些不好意思，“還麻煩你來照顧我了。”
毛利蘭笑著搖了搖頭，“紀理是我的朋友呀，照顧朋友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而且……我也答應了新一，要好好照顧你的。”
聽到這句話，九島紀理沈默了片刻。
怎麽會有這種讓自己青梅竹馬照顧別的女人的智障發言？
她想想，如果幸村這麽跟她說話……下意識的拿幸村來做對比的這一瞬間，九島紀理意識到，幸村精市已經不是她男朋友了。
雖然話是說分開一段時間，但實際上和分手沒有什麽兩樣。
每當她想到幸村精市時，就會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容易被其他人看出來臉上的變化。
此刻毛利蘭就有些擔憂的看向她說：“怎麽了？”她單純的以為紀理是身上哪裏還疼，便問：“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回過神來的九島紀理搖了搖頭：“我沒事，小蘭你也早點休息吧。客房之前都是收拾過的，……對了，我的手機有幫我拿過來嗎？”
紀理主動提起，毛利蘭才想起來這件事。
她站起來去樓下帶來的東西裏找了找，把紀理的小包拿了上去。
“那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什麽事你就大聲叫一下，好嗎？”毛利蘭不放心的囑咐道。
“好。”
毛利蘭好溫柔啊。
九島紀理眨了眨眼睛。
等房間門被關上，燈只剩下床頭櫃的一盞。
九島紀理慢慢深呼吸了一下，想將聚集在胸口的郁悶之氣全部吐出。
她把手機拿過來，翻開便是幸村精市的未接電話和信息。
神色淡淡。
在醫院時或許是一時沖動，此刻所有人都離開的現在，她卻慢慢的確定下來。
至少現在的幸村精市，和她不合適。
——紀理，發生了什麽？
……
…………
短信也從一開始的單純疑問，到解釋、道歉，最後一條。
——紀理，不要不理我。
這句話讓紀理想起來一些過去的事情，第一次吵架的時候，原因已經記不清了。她一直把幸村當做空氣一樣對待，當時幸村就是這樣，露出了非常憂郁的神色，拉著她的手低聲說‘別不理我’。
她的心一下子就軟的一塌糊塗。
可是如今再看到這句話時，或許是因為不是面對面，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
九島紀理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睛。
點到短信裏，編輯了一段話給幸村——
“幸村精市，我喜歡你。
但是我很痛苦。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夢想，有自己喜歡的東西，有自己的生活。
我理解你，但是不想等你了。
過去這麽久的時間，我忽然意識到，談戀愛是為了讓自己開心的，而不是苦悶的。雖然我們的同居是一場玩笑引起的，但我也曾抱有期待，可是你送我的禮物卻是自以為是的關心。
我希望你也不要來找我，不要逼我在高三還要轉學。
現在我離開了，你可以更好的投入在網球之中。
你也可以不用考慮我，只考慮自己的選擇是否參加職業了，就像是切原那樣。
很抱歉，切原赤也的補習我也不能繼續了，但是給他的輔導書已經都給他了，你們照著方法教就可以。
…………
……”
洋洋灑灑的最後，九島紀理慢慢打下最後一行字。
“兩年來，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很抱歉，不能成為你理想中的戀愛對象，無法給予你默默的支持和鼓勵。
關東大賽加油。
希望我們彼此給對方留下最好的印象，所以，再見了。”
——From九島紀理
信息發送成功後，九島紀理將幸村精市的電話號碼第二次拉入了黑名單，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她靠在床頭，就安靜的呼吸著，什麽動作都沒有了。手機屏幕上閃爍著電話來了的圖像，過了許久紀理才看過去了一眼。
是跡部景吾。
她不是很想接，分手仿佛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氣，連擡一擡手指都顯得軟弱無力。
但最後還是接了起來。
“……”
“幸村精市的電話打到我這裏了。”
跡部景吾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可以不要提他嗎？我已經跟他分手了。”九島紀理有點排斥。
跡部景吾捏著手中的香檳，坐在陽臺的靠椅上，沈靜的雙眸註視著遠空的高月。
“你又要逃避了嗎？九島紀理。”
“不要對我說教！”
聽到這句話，反應強烈的九島紀理呼吸有一瞬間的急促：“第二次，跡部景吾。不要讓我再聽到這個詞第三次……”
跡部景吾輕笑了一下，似乎絲毫不畏懼九島紀理威脅一般的說法，繼續說道：“你逃避九島家，躲到了工藤新一的家裏。逃避冰帝，跑到了神奈川。現在跟幸村分手了，你準備做什麽？轉學到北海道嗎？”
“留下了疤痕，不是把鏡子打碎就不存在了。”
“和你又有什麽關系。”九島紀理的手緊緊攥了起來，“對，我是膽小鬼。我是打算離開神奈川，那又怎麽樣。”
她的小心思似乎在跡部景吾的眼裏一點也藏不起來，“別說什麽終究有一天會逃無可逃的話，世界那麽大，我不相信沒有一個重新開始的地方。”
“你離開冰帝是為什麽？覺得他們會議論你，不再像以前那樣崇拜你，害怕自己變成校園裏孤立的對象？”
跡部景吾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顯得格外低沈：“那你有沒有真正的看過那些跟隨你的人，了解過他們。”
九島紀理：“跡部景吾，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做心理輔導的？”
“本大爺給你做的還少了？”
跡部景吾嗤笑：“有空就回冰帝去看看。”
“……回去看看被你統治的冰帝？”
“看看你離開之後的冰帝到底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跡部景吾晃動著酒杯中的橙黃液體，懶聲道：“看看長太郎到底是為什麽加入網球部。”
說完這些，跡部景吾就掛了。
剛剛還被分手情緒主導了大腦的九島紀理，註意力便突然被轉移開來了。
因為她真的很好奇。
離開冰帝的原因和跡部景吾說的差不多，她覺得已經算是失敗者的自己，再留下也是徒增笑柄，還不如一走了之。
思考了一會，她打電話給了和跡部景吾關系最好的忍足侑士。
對方似乎已經睡了，接起電話時還有些困倦的鼻音，“九島桑……？”
忍足揉了揉眼睛，又把手機拿下來確認了一遍名字。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他和九島紀理在校期間不算很熟悉，存了電話的原因還是工作上有交流，……雖然不是什麽愉快的交流就是了。
“有些事情想問你，”九島紀理把放在一旁的玩偶抱在了懷裏，“我離開冰帝之後發生了什麽？”
忍足侑士：“……？”
他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靠在床頭點開了燈，揉了揉鼻梁問：“為什麽問我？”
“景吾最近不是和你又聯系了嗎？你問他更方便一點吧。”
“……跡部跟你提起過我嗎？”九島紀理楞了一下，“他讓我回冰帝看看，讓我看看鳳長太郎是為什麽加入網球部……”
忍足侑士：“所以你就找到我了。”
“恩，你跟跡部最熟悉。”九島紀理說：“所以，我想問問你我轉學之後冰帝都發生了些什麽。”
還有，跡部為什麽特意跟她提起鳳長太郎的事情。
大概思考了一下整件事的邏輯，忍足侑士斟酌著說：“你走之後，”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這句話被他咽了下去，對方想聽的肯定不是日常的內容，跡部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他思索了一下，感覺悟到了。
“你走之後風紀委員長的位置空了兩年，學生會主席的位置空了一年。”
“什麽意思？”
忍足侑士：“風紀委員長的任選，景吾說只要有能比過你履歷的就可以勝任。”
然後一空就空了兩年。
“學生會也是跡部的意思？”
忍足侑士聳了一下肩，擺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後來發現自己是再打電話對方看不到時，才又開口說：“他在指派下一任學生會主席時，指派了九島紀理。”
言下之意就是跡部景吾畢業後學生會主席的位置留給了她。
而歷代學生會主席的照片墻上，也永遠的空出了那一塊。
九島紀理覺得自己需要靜一下。
“你說的是跡部景吾嗎？他當時看我那麽不順眼，怎麽會……”
風紀委員長就算了，風紀委員會裏全是她的人。
學生會怎麽可能這麽操作？
雖然跡部的確給校董事捐了不少錢……捐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忍足侑士反駁了她的說法。
“景吾私下裏可不是這樣評價你的。”
雖然有點不太厚道，但忍足侑士還是把打擾自己睡覺的罪魁禍首歸到了跡部景吾身上，並且絲毫沒有隱瞞的把他曾經誇過九島紀理的話一一覆述了一遍。
“雖然聒噪、煩人，還是個麻煩精。”
“卻自信、勇敢，也有女性應有的優雅和迷人。”
一直到掛斷電話後，九島紀理還有點覺得忍足是在耍她。
那些話裏，除了聒噪又煩人和麻煩精以外，有什麽是跡部景吾能吐出來的話嗎？
沒有，一個都沒有。
雖然她不否認其中誇的沒錯，但如果說這是跡部景吾說的，她100x100的不相信。
關於鳳長太郎的事情，忍足侑士最後也沒有說清楚。
他所知道的只是當時鳳加入網球部的時候還不會打網球。
九島紀理決定自己看看。
分手之後原本準備直接轉學的她，在跡部景吾的電話指揮，還是選擇了正常上學。幸村精市來找過她幾次，但她每次都‘剛好’不在，或許是意識到紀理刻意在躲他，後來便沒有再過來過。
她坐車到東京網球都大賽的比賽場地後，覺得自己一開始擔心找不到位置的想法是多餘的，才站在入口處，就已經聽到了冰帝啦啦隊的加油聲。
看來比賽已經開始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九島紀理來到了比賽場地。
現在才是剛剛第一場比賽，站在最外圍的紀理辨認了一下場上的牌子：冰帝對戰不動峰。
場上冰帝的兩個人她都認識，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
另一所學校的就不知道了。
九島紀理目光移了一下，往選手休息區域看去，率先看到的就是自帶閃光的跡部景吾，停留了一秒看向後面，卻沒有發現鳳長太郎的身影。
恩？
實在找不到鳳長太郎，九島紀理打了個電話給跡部。
“餵？”
“鳳長太郎怎麽不在場上？”
九島紀理現在跟跡部說話還覺得有點怪怪的，可能是因為那天忍足侑士給她說的太恐怖了。
“你在比賽現場？”
跡部景吾擡頭往觀眾席看去，好巧不巧，一眼就鎖定了九島紀理的位置。
和跡部景吾直接對上眼的紀理：“……是的啊，你不是讓我來看看嗎。”
她眨了一下眼睛，絲毫不知道自己是站在不動峰的觀眾區。
“長太郎去熱身了，我讓樺地帶你去找他。”
跡部景吾掛斷電話後，讓樺地低頭，在他耳旁低聲說了幾句。
大概五分鐘左右，樺地崇弘便找到紀理把她帶去了鳳長太郎熱身的地方。
“謝謝，帶我到這裏就可以了。”
九島紀理看到了鳳長太郎的身影，禮貌的讓樺地先回去了，他應該也不想離開跡部太久。
這塊地方正好有一處長椅可以休息，紀理便坐了過去。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嫩黃色的連衣裙，顯得她好像還是十四歲一樣。因為不想被曬到的緣故，她坐在了樹後面，這個位置也不會讓前面的人一下就能看出來她是誰。
她好像還沒有見過幸村打網球的樣子。
在外面的緣故，九島紀理的姿勢沒有特別放松，她一邊看著鳳長太郎熱身的背影，一邊想著別人。
她也去過幾次網球部，每次去的時候幸村精市都是笑盈盈的披著土黃色的隊服，站在場邊像個監督教練一樣。
……那身衣服真的很醜，她不是很喜歡穿隊服的幸村，就去的少了。
所以就算偶爾幸村叫她，她也答應的不多，後來幸村可能是以為她不喜歡去，便沒有再主動邀請過她了。
“紀理！”
等九島紀理回過神來時，留著細微汗水，喘著氣的鳳長太郎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
她眨了眨眼，有點生疏的說：“好久不見。”
他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我、我……”鳳本來就不矮的個頭，這兩年更是極速生長，紀理不得不擡著頭才能和他的眼睛對視。
“我昨天給你發了比賽的信息，我以為你還是不會來……”鳳長太郎單純的眼睛中，明顯透露著極為熱情的顏色。
信息？
九島紀理想起來，自己本來想拉黑鳳長太郎，但又覺得不夠解恨，便只是把他屏蔽了。
這樣他本人還是可以發信息過來，但自己卻看不到。只是她沒有想到，兩年多過去了，鳳長太郎還會給她發信息。
“你不是在熱身嗎？怎麽不繼續了。”
“可是我想跟紀理說話。”
過於直白的渴望很容易就讓紀理神色柔軟下來，“待會就要比賽了，熱身不做好的話……你是想讓我看你因為什麽可笑的原因下場的表現嗎？”
鳳長太郎的神色一緊。
他慌慌張張的說：“那，那你會看我比賽嗎？真的是特意來看我比賽的嗎？”
“我會在觀眾席上看你比賽的。”
九島紀理做出了保證。
鳳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才繼續回去找自己的隊友熱身了。
這讓九島紀理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人真的從來沒有變化過啊……所以她才會覺得當時做的有些過分了。冰帝一年級以她為首，她表現出對鳳長太郎的不喜，別人也會自發的做出排擠他的行為。
雖然從她制止這種行為之後的觀察來看，對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孤立的事情。
陪著鳳長太郎熱身的是宍戶亮，他對紀理的態度就不怎麽友好了，光從剛剛投過來的眼神中就可以窺見一二。
這場熱身大概維持了有20多分鐘，但是等鳳過來找她一起去比賽場時，九島紀理才意識到時間過去了這麽久。
鳳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十分的認真，而這種認真也很容易感染其他人，紀理不否認自己能堅持這麽久的音樂也有鳳的一部分原因在裏面。
“紀理，你要不要進場看比賽？”
“餵，讓別校的學生進場算是怎麽一回事啊？”宍戶亮不客氣的說。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九島紀理。
脾氣已經很好的紀理完全不在意這點事，但她也沒有給宍戶亮一個眼神的回應。
“我在那邊看比賽就好了。”
她朝鳳長太郎笑了笑，對他伸出了手。
原本還因為說錯了話，而有些低落的鳳長太郎立刻乖乖的矮下了身子，好讓紀理可以輕松的摸到他的頭。
鳳長太郎臉有些紅紅的說：“這樣可以嗎？”
宍戶亮：“……？”
他頓時覺得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清醒點啊長太郎！這個女人都轉學走了多久了啊！
這算是她跟鳳長太郎從小到大的一個習慣，以前她想安慰長太郎時就會摸摸他的頭發，等後來他長高了，也會低下頭來讓她拍頭。
這個動作讓幾年來的生疏慢慢散去。
“恩，去比賽吧。”
九島紀理彎了彎眉眼：“加油啊，如果輸了我就把你的小提琴上的弦一根一根的綁在你頭發上。”
鳳長太郎瞪圓了眼睛。
“哈哈。”九島紀理揮了揮手，便自己走到了觀眾席上去。
剛剛的話也是她曾經說過的，只不過是在一場大型小提琴比賽前，鳳長太郎緊張的不行，她便這樣威脅他。
非常單純的鳳信以為真，小提琴會被拔弦的恐懼多過了緊張的情緒，最後取得了優勝。
不過即便已經是高中生的他，仍然非常單純的相信了如果自己輸了比賽，心愛的小提琴會被人把弦一根一根的扒下來。
這場比賽一開始，鳳長太郎就率先拿下了一分，甚至沒有讓宍戶亮插到一手，打的像個單打一樣。
忍足侑士：“長太郎怎麽了？”
看著幹勁滿滿的鳳，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跡部景吾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站在觀眾席上的九島紀理。
“哼，真是太不華麗了。是吧，樺地？”
樺地：“WUSHI.”
忍足侑士順著跡部的目光看了過去，臉上的表情變成了了然。
原來是忠犬的主人來了。
雖然自從鳳長太郎加入網球部之後就被隱隱的驅逐出了九島紀理的隊列，但每次九島一有什麽動作，他都是第一個響應支持行動的。
而且在九島紀理轉學前，即便是在網球部也是張口閉口‘紀理說’。
他猜測這根那天晚上的電話也有關系，而跡部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自己誇過九島紀理的事情已經被他說出去了。
站在觀眾席上的九島紀理非常投入的看著這場比賽。
她雖然會打網球，但是不會像鳳長太郎這樣認真，當他握住球拍時，仿佛進入了一種奇妙的氣氛之中。
每一下的揮拍，擊球，都像是在做什麽神聖的事情。
……比他拉小提琴時更加專註而快樂的神情。
幸村精市打網球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這個問題在紀理的腦中一閃而過。
幸村精市有點疲憊的放下球拍。
以他目前的實力，和網球部的部員們比賽只有輔導他們的作用，對他自己基本上沒有什麽提升了。
他給工藤新一打了電話。
對方的態度雖說沒有多好，卻還是願意和他好好聊上幾句。
紀理和他分手那天晚上，被怪盜基德扔到了一輛貨車上。那輛貨車本該在那裏停到第二天早上，意外被開走了。
當時的紀理醒來時便在疾馳的貨車上，她不知道司機的情況，便只能找了機會下車一個人走在公路上，攔車車不停，好不容易問人拿到了手機，給他打電話時卻是無人接聽。
這下不僅是紀理覺得他討厭了。
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很討厭。
在事情發生的第三天，紀理把公寓裏關於她的東西都帶走了。
但是那些他們一起挑選購買的，卻還留在了公寓中，他本來想收起來，卻又覺得失去了那些東西的公寓太過空曠，最終還是放在了原處。
曾經的幸村精市可以毫不猶豫的說自己了解九島紀理，知道她喜歡的所有和討厭的所有。但是現在，這種自信一點點崩壞瓦解，他好像一點都不了解紀理。
他不知道紀理會打網球，也不知道她和跡部景吾關系很好。
他不了解紀理想要的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紀理是不是喜歡他所維護的生活。
幸村精市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的事情。
這樣的他，被討厭也是正常的吧。
七月份就是關東大賽了。
幸村精市拿起毛巾的手微顫了一下，網球他不會放棄，但不代表就一定要放棄紀理。
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要嘗試一下。
他的神色漸漸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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